第83章 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_她在帝都占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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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

  二当家回来啦!

  终于有人能带他们下山祸祸了!

  啰啰们蜂拥而至,闵舟山热闹起来了!

  附近山头的各寨主也不甘落后,带上他们攒了小半年的宝贝,扛着连环刀铁锁链来了!

  他们想干啥?

  打架…啊呸,切磋呗。

  想当年,红二当家接连挑了罗老六、孙老五、钱四娘、戚老三,见过的无不神往,没见过的引以为生平憾事。

  传闻她能坐上二当家的位置,决胜因素正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弯月斧。

  寻常兵器遇上,都只有等着被废的份。

  嗯?为什么还敢来切磋?

  当然是等兵器被废后的补偿了。

  闵舟山可护短的很,特别是七位当家内部。

  遇上二当家心情好,或者打的来劲,杨总瓢把子给的赔偿倍儿厚。随手一挥,就划好几片山头给他们!

  啥?问他们还带宝贝干啥?

  贿赂…啊呸,报名费不要的呀。

  这种空子人人想钻,找红二当家约架都得排队。不拿个靠前的牌子,等猴年马月哦。

  瞧瞧,红二当家单枪匹马闯江湖,一去就是小半年。多少没提前打点的,肠子早悔青咯。

  位于山腰的草屋——

  篱笆外,四面八方赶来的各色人等,黑压压挤成一片阴影。

  却没人敢跨进小院。

  只因院中有人。闵舟山三当家、四当家、六当家,或坐或立候着。

  后来的人不解,问周围,“兄弟,啥情况?”

  “听说二当家碰到硬茬子,快没命啦。”

  “屁的,明明是二当家抢了个男人,在屋里被杨总把子训!”

  “嚯!二当家霸气!”

  “真他么瞎扯!我可见到了,二当家是她老子抱上山的,估摸得残。这会儿肯定在屋里抹眼泪哩!”

  “那可真惨……”

  “真惨……”

  小啰啰们心痛,再也没人带他们祸祸还不被大当家罚了。

  各寨主也傻眼,盼了小半年,人就…就这么残了?

  否管心里怎么想,他们看向草屋的目光很是失落,还有点可惜。

  此时草屋内的情况,倒是与他们猜测一半一半的。

  叶弯弯碰到硬茬子是真,被训也是真,残废…也不是没可能。

  因为她面对的是…不讲理的暴走老爹。

  “敢下床试试,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叶弯弯刚落地的脚脚,果断缩回了榻上,抱紧。

  叶天遥走来走去,不忘指着她训,“叶弯弯,你能耐哈。为了个短命鬼,两处骨折,五处内伤,刀伤剑痕…不提了,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你瞧瞧自己,还有没有点人样!”

  “爹,我这叫拔刀相助!”叶弯弯不服气地辩驳了回去,又问,“爹,延之哥哥、延之哥哥他怎么样了啊,罗叔看过没有?”

  “哥哥,屁的哥哥。”叶天遥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暴躁了,“老子跟你娘,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

  这爹没法沟通了!

  叶弯弯建议道,“爹,你考虑来点菊花不?”

  如此友善的问候,换来一双眼睛熊熊怒火的瞪视。

  叶弯弯萎了,“啊,这天儿可真热。爹,我渴。”

  叶天遥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看了叶弯弯一眼,旋即冷冷一笑,仰头自个儿喝了起来。

  喝了,全喝了。喝到一滴不剩的那种。

  她怕是有个假爹!

  叶弯弯劝不了他爹做个人,只好劝自己忍了。

  她甜甜一笑,“爹,顾延之到底怎么样了啊。我想去看看他。”

  “行啊。”叶天遥气极反笑,“爹老了,拦不住你。你敢去,老子打断他的腿!”

  叶弯弯目瞪口呆,“!!!”

  爹,我劝你做个人!

  其实,顾清宴早在叶弯弯之前便醒来了。

  并且第一时间提出想见她。

  然而,被叶天遥无情拒绝了。

  顾清宴冷静过后,倒也想明白了事情缘由。

  叶天遥是弯弯的父亲。

  任谁看见女儿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躲在石洞、男扮女装的男人身受重伤,心里都不会平静,且对这个男人难有半分好感。

  叶天遥阻止探望,也是出于爱女心切。

  从罗行虎处得知,叶弯弯伤情虽复杂,静养月余就可复原,顾清宴这才舒了口气。纵然他很想很想亲自看一眼叶弯弯,眼下也只能拼命按捺住心思。

  毕竟目前叶天遥只是一时情绪不忿。但他若强行去探望,反倒惹了厌恶,与他的本意相违。

  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清宴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下山。

  罗行虎将这事转告给叶天遥的时候,叶天遥刚走下半山腰,一听这话,回头看了眼草屋,气冲冲就去找顾清宴了。

  好生不要脸的臭小子!

  老子闺女还躺病床上,你小子就想溜?!

  “老罗说,你想走?”

  叶天遥进门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顾清宴恍若未觉,见他大马金刀在桌边坐下,上前恭谨地给他烹泡茶水,解释起来也不急不躁。

  “伯父想必已然知晓,晚辈打帝都而来。晚辈此行,正是为了漯州水灾。灾民无所依,晚辈坐立难安,是以不敢久贪安逸。”

  叶天遥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年轻人,在我面前少来虚的。近在咫尺的救命恩人都能弃之不顾,说这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茶水递到眼皮下,叶天遥见了也不接,顾清宴不觉尴尬,将茶杯放在了叶天遥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这话虽只有三分真,但顾清宴心知叶天遥并无引申之意,仅仅只是对他不满,因此心有偏见。

  “晚辈听闻弯弯需要静养,不宜惊扰,故而不敢冒然前去探望。”

  顾清宴没说破叶天遥故意阻拦一事,语气诚恳道,“晚辈一路多得弯弯照拂,又得闵舟山诸位相助,岂有不感恩之理?只是一来晚辈公务缠身,二来身无长物,寥寥数语难表心意。待赈灾事了,晚辈必携重礼登门致谢。”

  “感恩?我看未必吧。”

  叶天遥虎目一瞪,紧紧盯着他道,“你都要死了。你明知自己活不了多久,还不肯跟我女儿早早分开。牵着她的鼻子往死路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清宴心中涩然,嗫了嗫唇,“我以为,我能护她一程。”

  他以为,他能护她安然归家。

  是呀。

  这就是他当初的私心。

  却也是这份私心,险些害了她。

  叶弯弯知晓顾清宴离开闵舟山,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听罗叔说,他能吃能喝,一天两天的死不了。

  罗叔还说,顾清宴是跟着叶家药行前往漯州义诊的大夫和药草队一起出发。

  于是叶弯弯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拄着拐杖老老实实爬回床上。

  她爹也真是的,居然放话说,她要不安安分分待上十天半个月,就追到漯州去把顾清宴的腿打断!

  爹你这是故意伤害朝廷命官,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唉,为了法盲爹爹,她付出太多太多!

  乱,则异象生。

  但一路所见所闻,打破了顾清宴的认知。

  他随着叶家药行向北,路遇灾民也好,乱匪也罢,没有跟他们对上的。

  甚至有人会提醒他们哪里的路不好走,哪里能最快通往漯州。

  可见叶家药行名声不显,却深得民心。

  再想到叶天遥对他并无好感,愿意让人护送他去漯州,或许也正是为了这些百姓能够早日妥善安置。

  大是大非,恩怨分明。

  莫过于此。

  相比闵州境内的乱中有序,漯州无疑是地狱。

  顾清宴刚踏入饿殍遍野的地界,后脚就忙着平了一场抢粮风波。

  “你可算来了!”

  纪温闲拿着热鸡蛋敷眼角,“你是不知道,外面的灾民都跟疯了一样,这种事发生也不是头一回了。本公子见他们啃树皮吃观音土,又不知你几时能到,就提前办着粥铺,谁知他们一次两次…真是不识好人心!”

  “辛苦你了温闲,”顾清宴一边看着灰羽、小天他们递来的信件,一边问,“这里的知州、驻军呢,怎么没人管管?”

  “别提了。我来第一天,看见他们驱赶老弱妇孺,不让靠近府衙,就上前说了两句。哪想那些官儿就此躲了起来。说什么朝廷来了人,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帮不上忙,就不添乱了。”

  纪温闲忿忿,不慎手上用力过度,眼睛疼的龇牙咧嘴,“我看呐,酒囊饭袋是真,帮不上忙是假。太嚣张了!”

  “背后有主子,难免猖狂。”

  顾清宴一一烧着看完的信件,又问灰羽,“近来可有罗刹卫的消息?”

  “有暗信。罗刹卫已经查出杀手楼所在,不日剿灭。”灰羽顺势提起另一事,“此外暗桩来报,和尚逃回了帝都。只怕丞相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他不敢,”顾清宴却是轻笑,“底牌用尽,他就彻底出局了。对了,官船大火那日,出现的铁球可有线索?”

  小天面现愧色,“海仇帮说,是丞相的人给的。属下无能,未能从丞相那边查到线索。”

  “那就换个地方查,”顾清宴指指方才让人搬进来的木箱,“这里面是炮竹,一半拿去放了,一半劈开分析下原料。”

  “放了?”小天打开木箱,不求甚解,“主子,这玩意儿怎么放?”

  顾清宴视线从木箱上一扫而过,眼神游弋。

  咳咳,他事情那么多。记得让小地还上叶家管事帮忙垫付的银钱就不错了。这点琐事,忘了问…也正常是吧。

  “…这都不会,随便在外面找个小孩教你。”

  唰唰唰——

  小天顿时收获一堆好奇里夹杂鄙视的眼神,“……”

  明明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攻击他脆弱的小心灵。

  纪温闲见他们公事谈的也差不多了,放下早已冷却的鸡蛋,问起记挂在心的事。

  “延之,弯弯人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难道要说,弯弯她爹连面儿都不让他们见,更别提放她来漯州了。

  顾清宴的短暂沉默,让纪温闲担忧之心更加难以自抑,所有疑惑一股脑问了出来,“她是不是出事了?!卧龙镇之后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延之,你跟我说实话!”

  “弯弯的确受了伤,”顾清宴怕他想岔,跟着简单解释道,“她没来,是被叶伯父留下养伤。大夫说静养月余便好。”

  念及他对叶弯弯超乎寻常的关心,顾清宴想再说些什么,却对上那双红肿未消的桃花眼。

  终是迟疑了。

  压下心底愧疚,顾清宴垂着眼眸道,“至于卧龙镇之后发生的事……温闲,等漯州事了,我们谈谈。”

  纪温闲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用的不是“再说、再聊”,而是“谈谈”。

  眸光黯了黯,对上顾清宴风尘仆仆的面容,纪温闲笑着道,“好。漯州事了,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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